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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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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8

鄒斯敏將張飏拉到一邊說了幾句話,張飏臉色立馬變了,看著走向廚房的楊筠溪,回頭又瞪了張紫涵一眼。

*

席間,長輩們有說有笑,晚輩們偶爾應付幾句,大多時間在悶頭吃飯。

張飏給楊筠溪夾菜,她乖乖地吃掉碗裏的菜,如果她不想吃某樣東西,他也不會強迫她吃。

張飏明顯感覺到楊筠溪的情緒不高,湊到她的耳邊低語:“生氣了?”

楊筠溪搖頭:“吃飯。”

張飏無奈,這可要怎麽哄?

他不由得又瞪了張紫涵一眼。

坐在楊筠溪身邊的鄒斯敏早就感覺到哥哥嫂嫂兩人不對勁。

鄒斯敏看了一眼張紫涵,正好後者擡頭,兩人視線相撞,各自瞪了一眼。

鄒斯敏突然清了清嗓子,聲音不小,吸引了大家的目光。

李雲秀疑惑地問:“嗓子不舒服?喝碗湯。”

“不是。”鄒斯敏一臉燦爛,“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。”

鄒巧慧問:“什麽事呀,說來聽聽。”

鄒斯敏看向楊筠溪:“跟我哥和小溪姐有關。”

李雲秀催促道:“你就別賣關子了,快說。”

鄒斯敏指了指:“張飏——楊筠溪,你們發現了什麽?”

眾人一臉懵,唯獨張飏翹了翹嘴角。

鄒斯敏抱著楊筠溪的胳膊,笑呵呵地說:“張楊氏啊!”

長輩們哈哈大笑,楊筠溪跟著笑。

鄒斯敏說:“哥,你是不是故意找姓楊的,楊這個姓跟你好有緣。”

“是挺有緣的。”張飏握著楊筠溪的手,“但我找的是小溪這個人,不是楊這個姓。”

“知道知道。”鄒斯敏靠在楊筠溪的肩上,“我就是想說,你們是天底下最有緣最般配的人。”

經鄒斯敏這麽一鬧,家宴的氛圍一下子就進入了高潮,楊筠溪成為了焦點,倒有些不好意思,好在張飏臉皮厚,替她解圍。

*

跨年夜,年輕人的狂歡盛宴。

吃完晚飯後,鄒斯敏要拉著楊筠溪去熱鬧的地方跨年,可被拒了。

楊筠溪本不是愛熱鬧的人,且自己的母親會留宿在張家,她走了不合適,不如留下來陪兩位母親。

鄒斯敏和張紫涵等年輕人走了。

楊筠溪對張飏說:“你想出去就出去唄。”

張飏拉著她的手說:“哪天都能玩,好不容易回趟家,陪陪媽媽們。”

於是,張飏和楊筠溪安靜地坐在一邊,聽長輩們聊天。

其實張飏沒那麽安靜。

他一下撓撓楊筠溪的手心,一下蹭蹭她的臉,一下捏捏她的腰。

楊筠溪轉過頭去,警告的眼神。

可張飏全然不當回事,嬉皮笑臉地,給她使眼色,讓她上樓。

楊筠溪自動忽視。

*

客人們都走了,楊筠溪將母親安頓好,準備回房時,聽到婆婆鄒巧慧叫她。她掉頭去了婆婆房間,待了快半個小時才出來。

張飏正在房外,嚇了楊筠溪一跳。

“又給我媽按摩了?”

“嗯,她脖子不舒服。”

“幹脆給媽找個家庭按摩師。”

“可以啊,正好我可以偷師學藝。”

張飏上前摟著楊筠溪的腰,說:“你不需要偷師學藝,你也一起享受,我給你也找一個。”

“我可不需要,再說我經常出差。”

“那我去偷師學藝,學好了當你的專職按摩師。”

楊筠溪擡頭看著他問:“對我這麽好?做什麽壞事了?”

“你是我老婆,對你好天經地義。”張飏嘿嘿笑,“我可沒做壞事。”

楊筠溪呵呵了兩聲,掉頭走向自己的房間。

張飏大步追上去。

*

楊筠溪坐在窗邊的沙發上,擡頭看著不遠處的張飏。

她的眼神挺柔和的,但可能是擡頭看的關系,總讓人覺得有幾分審視。

至少,張飏是這麽認為的。

“怎麽這麽看著我?”

楊筠溪故意眨巴著眼睛,嘴角上揚,但眼裏看不到笑:“這樣可以嗎?”

“還是像剛剛那樣看我吧。”

楊筠溪嗤笑一聲:“心虛了。”

“我心虛什麽?”張飏一屁股跨坐在椅子上,雙手抱著椅背。

楊筠溪盯著張飏。

張飏舉手投降:“我怕了你了,我說我說。”

張飏清了清嗓:“我跟何鶯語真的沒什麽,我不喜歡她。”

楊筠溪點點頭,示意他繼續說下去。

“我媽不想讓我做危險運動,想讓我接管公司,我不想,我們吵架,然後她說讓我先結婚就可以不管我做什麽。”

“你說過了。”

張飏舉起右手示意:“你先聽我說。一開始我沒把我媽的話當回事,她知道何鶯語喜歡我,就當著大伯他們的面說她喜歡何鶯語,還想讓何鶯語當兒媳。

“我媽不是真的想讓何鶯語嫁給我,她知道我喜歡跟她對著幹,她越是喜歡,我就越反對。我媽就是想用何鶯語來逼我結婚。

“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我根本不喜歡何鶯語。

“我被我媽逼煩了。後來,我就去相親,再後來,就遇到了你。

“因為我媽亂點鴛鴦譜,大伯一家總覺得何鶯語本可以嫁給我,所以把你當成假想敵了。”

張飏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楊筠溪,她很平靜:“大概就是這個樣子,你還有什麽想問的?”

楊筠溪直直地盯著張飏,冷靜克制:“當時你是被媽媽逼急了,所以才急著跟我結婚?”

“不是,我昨天都說過了,不是。”張飏起身,走到楊筠溪跟前蹲下,“再見到你,我發現我還是止不住被你吸引,我還是喜歡你。我不否認,如果不是因為我媽逼得急,我不會那麽快跟你結婚。但跟你結婚是我自願的,完完全全自願,並不是想用我們的婚姻去敷衍我媽。”

楊筠溪嗤了一聲:“是嗎?你還讓我陪你在媽媽面前演戲。”

“不是。”張飏雙手撓頭,原本有型的頭發立馬變雞窩,“我不想演戲的,可當時我媽看我們兩關系不好,說趁著我對你的傷害還不大,她又要逼我離婚。我好不容易才和你結婚,怎麽可能離婚。

“所以,我就想拉著你到媽媽面前秀恩愛,讓她斷了讓我們離婚的念頭。

“不過,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,我意識到我對你的忽視,我想改變我們的關系。”

張飏用自己的雙手包裹著楊筠溪的雙手:“小溪,我沒騙你,真沒騙你。”

楊筠溪默默地看著張飏,很平靜,沒有憤怒,沒有仇視,看了好一會兒後說:“要是當時你跟我說清楚,我也不會苦惱那麽久,你不知道有一段時間我有多討厭自己嗎?”

張飏愧疚不已,低頭吻著她的手,連連道歉。

楊筠溪突然抽走自己的手,猛地起身要走。

張飏手快,扼住她的手腕:“你要去哪裏?”

楊筠溪回頭:“洗漱,睡覺。”

*

張飏洗漱後,小心翼翼地上了床,忐忑地躺在楊筠溪身邊。

楊筠溪沒睡,她盯著天花板,沒有多少情緒,但張飏總覺得有點心慌。

張飏在心裏又把張紫涵罵了一遍。

他跟楊筠溪的誤會昨天才解開,楊筠溪也對她敞開了心扉,他也不用再睡沙發,兩人甜蜜的日子才剛開始,誰知,又被人放了冷箭,讓他們兩的關系迅速降溫,甚至還沒有誤會解開前舒坦。

哎,老天怎麽這麽愛捉弄人呀!

張飏深刻反思著,其實這事錯不完全在張紫涵,紙包不住火,那些事楊筠溪總會知道。要怪就只能怪逼他的母親,還有他自己。

要是他成熟一點,就能體諒楊筠溪的心情,就不會讓她白白受了那麽多的氣。

哎,以前任性慣了,母親就老說他傷人感情,他不以為然,現在把自己愛的女孩傷到後才後悔不已。

可是後悔有用嗎?

*

“張飏。”

張飏立馬側著頭:“嗯?”

楊筠溪淡淡地說:“在新的一年到來前,我們做個了斷吧。”

張飏騰地一下坐起來,心慌意亂:“了斷什麽?”

楊筠溪雙手撐了一下床,坐了起來。

“了,了斷什麽?我不離。”

楊筠溪噗嗤一笑:“我也不離。”

張飏從驚慌中恢覆平靜,然後傻笑起來:“我還以為——”

“我是說,我們跟這一年,跟我們的過去做個了斷。”

“怎麽了斷?”

“不計前嫌,重新開始。”

張飏楞了楞,然後笑了,嘴巴咧到耳朵根,一把抱住她:“好,我不會像以前那樣混蛋,我會好好對你的。”

“其實剛剛媽媽已經把何鶯語的事告訴我了。”

“不早說,嚇我一跳。”

“也得讓你嘗嘗痛苦的滋味呀。”

張飏將她摟得更緊了些:“嘗過了,本來覺得很苦的,不過你及時給我塞了一大塊糖,就不覺得苦了。”

楊筠溪雙手環住他的腰,笑盈盈的:“你這人除開脾氣有點大,有點自以為是,其它都挺好的。”

張飏將她摟得更緊了些:“你很好,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兒。”

“也沒那麽好,有時悲觀有時被動。”

“沒關系,我樂觀我主動,我們正好互補。”

*

解開誤會的兩個人面對面躺著,他們的眼睛都很亮,只有彼此。

張飏輕輕地帶著滿滿愛意地吻著她美麗的眼睛,再碰了碰她的鼻尖,最後吻上她柔軟的唇。

他貪戀地吻著她,時而溫柔時而猛烈。

而楊筠溪給他的回應也是真摯的渴望的,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熱烈。

張飏將手放在她的肚子上,輕輕地揉了揉,說:“睡吧。”

張飏呼吸還很急促,閉上眼睛,平覆著心情。

楊筠溪側了個身,本想摟著他,伸手時不小心碰觸到他堅.挺之處。

他猛地睜開眼,詫異地望著她。

她細細地看了看,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,還有退不掉的欲。

張飏翻了個身,摟著她:“睡吧。”

張飏閉著眼,楊筠溪眼睛睜得大大的,睫毛扇子般,不停地扇啊扇,可是不能為他扇去涼風,為他降火。

“張飏。”

“嗯?”

“離新的一年還有33分鐘,我們要等到新年再做夫妻嗎?”

張飏睜開眼,一臉疑惑,仔細想了想,笑了,笑得很開心:“你那個好了?”

“嗯。”

張飏倏地一翻身,壓住她:“做,從今年做到明年。”

楊筠溪對33分鐘沒太多概念,她想應該很長吧。

結果時間遠遠不夠。

事情是這樣的,楊筠溪怕疼,張飏試了幾次都沒成功。他又不想把她弄得太疼,兩人僵持了好久,最後才成功。

那一刻是真的很疼,疼得她想大叫,疼得她想放棄。

盡管他已經很小心,很溫柔了。

但他一直哄著她,一直抱著她,她又覺得一切的疼痛都是值得的。

*

張飏將楊筠溪抱到洗手間洗了洗,又把她抱回床上。

他看了看時間,新的一年,淩晨12點半,他跟楊筠溪已經成了真正的夫妻。

張飏側躺著,摟著痛大於累的楊筠溪,為她順了順淩亂的頭發,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。

“筠筠?”

他們親熱時張飏就一直叫她筠筠,筠筠是屬於他的專屬稱呼。

“嗯?”

張飏將粘在楊筠溪臉上的頭發撥到她的耳後,並揉了揉她可愛的耳垂:“你是不是一直等著我?”

楊筠溪掙開眼,笑了:“張飏,你今晚有點特別。”

兩人異口同聲:“特別不要臉。”

他們對著彼此笑,摟著彼此入眠。

*

18歲時的楊筠溪是喜歡張飏的,但那種喜歡並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。

這麽多年她一直沒有男朋友,並不是為了等張飏,而是她忙於生存忙於還債忙於當下,沒有時間談戀愛。

等她從債務中解脫後,經歷那麽多事後的她,已經是一個冷靜理智的人,對於愛情沒有太多虛無的幻想。

只是她沒想到,有一天張飏會再次出現在她的生命裏,而這次他直接勇敢表白,將她拉進了他的世界。

她也願意放下理智,為感性為愛博一回。

好像,她賭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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